温斯顿·伦纳德·斯宾塞·丘吉尔(1874-1965),英国政治家、历史学家、演说家、作家、记者、英国首相。丘吉尔出身贵族家庭,毕业于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1895年投军,并以记者身份参加过西班牙镇压古巴革命及英国侵略印度的战争和英布战争。1900年以后,曾连续当选为自由党或保守党议员,历任殖民、海军、财政和国防大臣等职,曾因承担加利波利战役的失利而改授闲职。希特勒在德国当政后,提出联苏制德的主张,反对绥靖政策。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后,丘吉尔重任海军大臣,次年担任首相,组建联合内阁,领导英国人民对德作战。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后,立即发表声明援助苏联。同时还极力争取美国的援助,为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贡献。1945年败选辞职,1946年发表“铁幕演说”,揭开冷战的序幕。1951年至1955年重新当选首相。1965年,丘吉尔因中风逝世。
丘吉尔被认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政治领袖之一。著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英语民族史》等。
铁幕演说为1946年丘吉尔在美国的富尔顿发表的反苏反共的演说,该演说被认为是正式拉开了美苏冷战的序幕。
以下是译文:
美国此刻正高踞于世界权力的顶峰。对美国民主来说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拥有最大的力量。也就是对未来负有令人敬畏的责任。放眼四顾,你不但觉得已经尽了应尽的责任,也感到忧虑,恐怕以后的成就未必能达到这样高的水平。对你我两国来说现在都有一个机会在这里,一个明确的、光彩夺目的机会。如果拒绝、忽视、或糟蹋这个机会,我们将受到后世长期的责备。
当美国的军事人员在立场严重的局势时,他们习惯于在他们的指令的头上写上'全面战略概念'字样。这种做法是明智的,因为它能使思想明朗化。那么,什么是我们为今天所应题写的全面战略概念呢?它不应该低于在一切地方的所有男女的所有家庭的安全和幸福以及自由和进步。
为了使这些无数的家庭得到安全,必须保护他们,使他们不受两个可怕的掠夺者——战争和暴政——的侵犯。
为了防止战争这一主要目的已经建立了一个世界组织。……我们必须使这一切得到肯定。它的工作是有成果的,它是一种现实而不是一种假象,它是一种行动力量而不仅只是语言的空谈,它是一种真正的和平之宫而不仅只是纷纷扰扰争吵的场所……
然而,我有一个明确而实际的行动建议要提出来。宫廷和地方行政长官没有县吏和皂吏就不能办事。因此,必须马上着手给联合国配备一支国际武装力量。在这个问题上,只能一步一步来,但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着手做。我建议,应邀请每一个大国和其它成员国派出一定数量的空军中队,为这个世界性组织服役。这些中队将由本国训练和筹备,但在各国轮流驻扎。他们身着本国的军服,佩戴不同的徽章。不能要求他们对自己的国家作战,但在其它方面将受这世界性组织的指挥。这个办法可以小规模地实行起来,让它随着我们信心的增长而扩大。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我曾希望做到这一步,相信现在会立即办到。不过,如果把美国、英国和加拿大现在所共同掌握的制造原子弹的秘密知识和经验托付给这个仍处于婴儿时代的世界性组织,马氏错误的和轻率的。如果任凭这种秘密知识在这依然骚动和不团结的世界上自然发展,那是罪恶的发狂。现在我讲到威胁着茅舍家庭和普通老百姓的第二个危险,即暴政。我们不能无视一个事实,就是美国和大英帝国的个别公民到处都能享受的自由,在相当多的国家里是不存在的,其中,一些是十分强大的国家。在这些国家里,各种包罗万象的警察政府对老百姓强加控制,达到了压倒和违背一切民主原则的程度。或是一些独裁者,或是组织严密的寡头集团,他们通过一个享有特权的党和一支政治警察队伍,毫无节制地行使着国家的大权。在这多难的岁月,我们的责任不是同武力去干预那些我们不曾征服的国家的内部事务。但是。我们绝不能放弃以大无畏的声调宣扬自由的伟大原则和基本人权。这些英语世界的共同遗产,继大宪章、人权法案、人身保护法、陪审团审讯制、以及英国习惯法之后,它们又在美国独立宣言中得到举世闻名的表现。
到此为止,我们显然是完全一致的。现在,当仍然奉行这个实现我们全面战略概念的方法的时候。我要讲一讲此行要谈的关键问题。没有我所称之为各英语民族同胞手足一样的联合,有效地防止战争和继续发展世界组织都是办不到的。这种联合就是以英联邦与帝国为一方和以美利坚合众国为另一方建立特殊的关系。现在不是泛泛空谈的时候,我要明确地谈谈。
兄弟般的联合不仅要求我们两个庞大的、有血缘关系的社会制度之间存在着日益增长的友谊和相互谅解,而且要求双方军事顾问继续保持密切的联系,以便共同研究潜在的危险。武器的异同,训练的教材,以及在军事院校互换军官和学员的问题。它还应包括联合使用两国在世界各地掌握的所有海空基地,使现有的设施继续用于共同安全的目的。
不久刚被盟国的胜利所照亮的大地,已经罩上了阴影。没有人知道,苏俄和它的共产主义国际组织打算在最近的将来干些什么,以及它们扩张和传教倾向的止境在哪里,如果还有止境的话。对于英勇的俄罗斯人民和我的战时伙伴斯大林元帅,我十分钦佩和尊敬。在英国——我毫不怀疑,在这里也是一样——人们对俄国各族人民怀有同情和善意,决心经受种种分歧和挫折建立起持久的友谊。
我们理解,俄国需要它西部边界的安全,以免再次遭受德国的侵略。我们欢迎它占有它在世界大国中有权占有的地位。我们特别欢迎的是,在俄国人民和大西洋两岸的我方人民之间保持经常不断的、频繁的和日益增多的接触。但是,我有责任把有关当前欧洲形势的某些事实摆在你们面前。
从波罗的海的斯德丁〔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的里雅斯特,一幅横贯欧洲大陆的铁幕已经降落下来。在这条线的后面,座落着中欧和东欧古国的都城。华沙、柏林、布拉格、维也纳、布达佩斯、贝尔格莱德、布加勒斯特和索菲亚——所有这些名城及其居民无一不处在苏联的势力范围之内,不仅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屈服于苏联的势力影响,而且还受到莫斯科日益增强的高压控制。只有雅典,放射着它不朽的光辉,在英、美、法三国现场观察下,自由地决定它的前途。
受俄国支配的波兰政府被怂恿对德国领土实行大片的、不义的侵占,正在以可悲的、梦想不到的规模把数以百万计的德国人成群地驱逐出境。在所有这些东欧国家原来都很弱小的共产党,已经上升到同它们党员人数远不相称的主导的、掌权的地位,到处争取极权主义的控制。
几乎在每一处,都是警察政府占了上风。到目前为止,除了捷克斯洛伐克,根本没有真正的民主。土耳其和波斯〔伊朗〕都为莫斯科政府向它们提出的要求和对它们施加的压力而感到惊惶万分。驻在柏林的俄国人正试图通过对各左翼领导集团的袒护,在他们的德国占领区建立一个准共产党。去年6月战斗结束时,美国和英国军队按照先前的协议,从一条将近四百英里宽的战线上西撤,在某些地方深达一百五十英里。这样就让俄国人占领了西方民主国家所攻打下来的辽阔的土地。